天平上的婚戒

法院调解室里，盛夏的阳光穿过米色窗帘，映照在小琳无名指的戒指上，泛着冰冷的光。她盯着对面沙发上的小磊，他正把婚戒摘下来又戴上，金属摩擦皮肤的声音，像极了他们在婚姻里无数次沉默的拉锯战。

“原告主张分割婚房的增值部分，被告坚持孩子的抚养权归自己。”法官翻开卷宗，拿出一份询问笔录，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拳头上停留，“先听听孩子怎么说吧。”“爸爸妈妈吵架时，我只能抱着我的小熊，这样我就不会孤单害怕了，我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。”

小琳的睫毛剧烈颤动，婚戒突然硌的手指生疼，她想起上周加班晚归，女儿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，桌子上有一张蜡笔画，画的是三只牵手的小熊。小磊的喉结滚动，无名指上的婚戒卡出一道红痕---他曾在女儿发烧的夜晚，抱着孩子在医院走廊狂奔，臂弯里还夹着女儿生病也不舍得放下的小熊。

“法律会厘清财产归属，”法官合上卷宗，“但孩子心里的天平，需要父母共同托起。”小磊摘下婚戒，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，戒指滚出半圈，阳光穿过钻石切面，在墙上映出细碎的光斑。小琳按住戒指，金属的温度逐渐与掌心贴合。

调解结束时，婚戒重新戴回各自手上。走出法庭时，小磊自然地替小琳撑起遮阳伞，两人相视一笑，像从前无数次并肩走过街角那样。

法官看着他们的背影，想起调解笔录中小磊写下的那句话---“爱未消失，只是被生活的灰尘蒙住了光泽。”